2.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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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帮您把石头搬走。”

季桃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

还活着的时候，她那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就喜欢做错事儿后把错都赖在她的头上，养父养母自然听他们亲儿子的话，她因此没少挨打。后来季桃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收起所谓的孺慕之思，该装可怜的时候就装可怜，虽然这改变不了养父母对亲生儿子的天然信任，却着实让季桃少挨了几顿打。

却说那孙悟空是个天生天养的石猴，便是九天仙女在他面前落泪，他也不会动半分怜惜之心。但他也是个讲道理的，他一寻思，这女鬼并无修为，又胆小如鼠，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他动什么歪心思。那么，她刚刚应该的确是想帮他把石头搬走。

“不自量力。”

但想到这女鬼见了他所有狼狈的模样，孙悟空还是轻哼了一句，并不领情。再说了，就她这样的，怕是连一块石头都搬不动。

季桃逆来顺受惯了，听孙悟空这么说，也只是红了红眼睛，一言不发地跑到孙悟空看不见的角落里。变成鬼之后，季桃就发现沐浴在月光下，会让她身心都十分舒服。孙悟空出现后，她本打算躲在坟墓里睡觉不出来碍他眼的，没想到又遇上这些事情。索性跑来这里晒月光了。

五更东方日出，季桃就回到坟墓里睡觉了。

孙悟空没有搭理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猴子在想怎么样才能离开五行山，季桃在想鬼差什么时候才能带她去投胎。

从昨晚后就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得到了非常短暂和谐的相处时光。

因为几天后，养好伤的猴子再次挣扎了起来，将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的季桃从睡梦中惊醒了。季桃顶着一头乱发，离开了坟墓，缩在离猴子远远的地方，呆滞地看着他。

没一会儿，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也从地里冒出来了，他抚着自己的脑袋，唉声叹气：“你这泼猴儿，三五日便搅的我府邸动荡……”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对着一只女鬼，又轻咳一声，转了个身，找到孙悟空所在，继续说道，“把我的脑袋都给震晕了！”

土地背后的季桃忍不住点点头。心想，这土地爷爷是个明辨是非，敢说大实话的好神仙。一会儿倒是可问问他，为何鬼差一直没来勾她的魂。

孙悟空呲了呲牙，说道：“老头儿，如来一日不把我放出去，我便一日撼一撼这五行山。你这番话，且去找那如来说道去！跟我说，没有用。”

土地气的跺脚：“我一个地仙，无诏连天宫都去不了，哪里能去到西天如来世尊面前？”

看孙悟空灰头土脸，神情却十分不屑的模样，土地又放软了语气，说道：“世尊说过，待你灾衍满日，便有人救你离开五行山了。何不耐心等待，也强过浪费这许多气力，惹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孙悟空双目一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立刻接土地的话。

那土地也不急着要答案，揉了揉脑袋打算回地下去，季桃连忙上前拦住他，跪地行礼道：“老神仙，小女子本是季家村人士，一个多月前因病去世，如今滞留此处，并不见地府使者来带小女子去黄泉地府，重入轮回。不知老神仙可否指点一二？”

土地这才仔细看了看她，见她魂体清澈，周身更是似有灵气涌动，绝对是个生前不曾恶的女鬼，便与她说道：“人间帝星移位，战火四起，已是尸殍遍野，由是九幽黄泉，处处是冤魂恶鬼，鬼差人手远远不够，此处偏远，战火并未波及，故而一时半刻不会有鬼差前来。你且好自修行，往后去了地府，兴许还能转世投个富贵人家。”

“多谢老神仙指点。”

季桃俯身再拜，得了土地的话，她心里也就有底了。

“你们这些神仙佛陀，可真会假慈悲，口口声声普度众生，可这冤魂恶鬼都要将地狱挤满了，也不见你们去普度他们。却只会花大力气，将不服尔等的俺老孙镇压于此。”

孙悟空忽然插嘴道。

土地一噎，脸色黑了黑，说道：“那汉家皇帝不争气，叫这大好河山，半数落入了王莽手中。谁人兴起战火，谁人令生灵涂炭，等他们死后，自有阎君主持公道！且大道三千，凡人各有各的命数！纵是生于战乱之时，死于战火之中，也是上天注定的命运。猴子你不要强词夺理。”

孙悟空朝他呲了呲牙，那土地生怕他再说些个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回去他的府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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