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名扬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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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住的少年犹如被摘下的花，不管怎么精心呵护，都无法遏制娇艳的花瓣逐渐凋零。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掩住少年漫不经心的目光：“好无聊啊。”

的确很无聊，他被秦至关了有一个月，每天只能见到秦至一个人，哪怕他长得再好看，也快要看腻了。

“我不明白，您为何不在契合度满值之后立刻采取行动？”

“时机不对啊，”楚夜嗓音慵懒：“好不容易熬了这么久，我得等个好时候。”

“什么时候才能算是＇好时候＇？”

楚夜思索了一下，回道：“现在吧。”

秦至给他打的针让他四肢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瘫软在床，像是一只怎么都无法从大魔王手中逃脱的小动物。

秦至蹭了蹭少年被汗濡湿的额头：“怎么了？”

“我难受。”

少年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委屈，他推开秦至，无助地蜷缩起身体，试图以这种姿势抵挡住在身体里汹涌乱的疼痛。没多久少年身上就溢出了大量的冷汗，几乎将床单打湿。

这种状态明显不正常，秦至皱起眉，诡异的心慌感突然萦绕在他的心头：“我带你去医院。”

少年猝然咳嗽了一声，竟然咳出鲜血来：“秦至……”

他无措地喊着秦至的名字，理智被锋锐的疼痛搅得粉碎，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里含着微妙的委屈感，就像受了欺负的孩子回家哭诉一般：“秦至，我好疼……”

秦至迅速地为少年换上衣服，自己随手扯过睡衣穿上。他解开锁住少年的圆环，伸手想要把少年抱起来，可是太过剧烈的疼痛让少年根本无法安稳地躺在他的怀里。少年抗拒般把自己蜷缩得更小，把自己因为疼痛而忍不住迫出喉咙的哭泣声压得更低。

只是他不知道，他每一声压抑着的痛呼都像是沾满盐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秦至心口，险些让他无法站立。

秦至摇晃了一下身体，而后跪在床头，用手安抚少年因为疼痛而绷紧的身体。他嘴唇颤抖着，一声声哄道：“别怕，别怕，我带你去医院。小夜乖，让我抱你好不好？”

疼痛让少年的意识变得模糊，好似隔了一层大雾，怎么都无法将眼前的人看清楚：“秦至？”

秦至立刻应道：“我在，我在这里。”

“真是奇怪……”少年忽然笑了起来，断断续续道：“我怎么看不清你了。”

秦至再也忍耐不住，强硬地把人拖进怀里，大步往外走去：“小夜乖，不要动，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少年难得温顺地窝在他的怀里，他蹭着秦至的胸膛，努力往他更温暖的心口钻去：“秦至，我冷。”

秦至立马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会儿就暖和了，不要急，不要急。”

他反复说着“不要急”，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少年听的，还是说给方寸大乱的自己听的，他抱着少年进了车，语气冷冽到似乎能把人活生生冻住：“去医院。”

这一回和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早就等待着的医生一见到少年的模样，二话不说就让秦至把人放在病床上，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秦至想要把少年放下去的时候，少年却死死拽住了秦至的衣服，声音里满是惊慌：“……不要，我怕……秦至……”

秦至忍耐住心口突如其来的酸楚，把少年的手掰开，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不要怕，乖宝贝，我跟你一起去，我陪着你。”

医生急匆匆地把人推进手术室，然后无情地把秦至拦在了外面：“对不起秦先生，您不能进去。”

秦至无力地摇摇头，整个人好似脱力一般靠在墙上，借此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仰起头看着灯光，少年虚弱无力的模样像是被人一刀一刀雕刻进他的脑海里一般始终徘徊不去。

仔细想来，这其实是少年第一次对他服软，甚至对他有了本不应该有的依赖感，这本来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当它真的出现的时候，秦至居然生出了一种希望它永远也别来临的感觉。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限漫长，上帝似乎特意将等待的时间拉长，好让人在磋磨人心的焦灼等待中明白到底什么是无能为力。秦至喉结滚动着，迫切地想要抽烟，一翻衣兜才想起来他穿的睡衣，根本就没带烟。

一旁的司机看见他的动，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掏出一根烟递给秦至：“先生要来一根么？”

秦至接过来，勉强地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司机开始担忧起秦至的状况来：“先生别急，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至艰难地扯起嘴角，“嗯。”

他实在懒得应付这些表面的话，即使他知道这句话没有任何错，只是少年痛苦的□□声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就像是手无寸铁的人独自和凶残的野兽对峙，害怕失去少年的巨大恐惧感压得他寸步难行，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