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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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重来一次，波鲁那雷夫可能会选择在河边看到那个血迹斑斑的小孩时，直接当做没见到。
可恶！不愧是那个恶魔的孩子！一个人就把他一个星期的储备粮都吃了！还敢嫌弃口感不好！
而且明明他才是优势方，小混球有点俘虏的意识好吗！
拉斐尔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矛盾之中。他感觉得到波鲁那雷夫身上对他的敌意，可令他不解的是这敌意似乎并非针对他，也没有他所熟悉的更深层次的恶意。
如果别人对他有敌意，他就该按照父亲的命令击杀对方；可他还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要是有人给他食物，他就要帮那个人做事。
（xanxus：我原话倒也不是这么说的）
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像一台程序运行错误的机器，茫然地无法出行动。
“东西也吃了，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波鲁那雷夫屈指敲了敲桌面。
拉斐尔揉了揉填饱了的肚子，歪头看向他，双眸清澈得不似一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甚至不像是人类。
波鲁那雷夫隐约感觉到什么，他压下心里的一丝不适，沉声道：“告诉我，老板在哪里。”
窗外一只飞鸟拍着翅膀经过，房间内安静得落阵可闻。拉斐尔歪头看了他一会，终于开口道：“你想知道吗？”
这个人请他吃东西，也感觉不到对他的恶意，那么可以听他的话。拉斐尔的思路简单得过分。
“你愿意告诉我？”
波鲁那雷夫不由得一愣，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有多少人想从面前的小孩身上得到情报却铩羽而归，“真的？”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拉斐尔认真地说道。
“……那你先说，我自己去确认真假。”
波鲁那雷夫半信半疑地说道，在拉斐尔张嘴之前，他电光火石地想到什么东西，“等等！”
他凝视着这孩子空无一物的眼眸，咽了咽唾液，这个猜测令他心神震荡，“如果你告诉我这件事，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拉斐尔想终于有我能够回答的问题了，他说道，“只不过我会死。”
“哦，不会怎……哈！？！？”
波鲁那雷夫的眼睛差点瞪出来，“你……”他下意识想否认，想说这一定是这小子为了不告诉他编出来的说辞，可是看着拉斐尔的双眼，他便清楚他并没有说谎。
波鲁那雷夫握紧双拳，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怒，直到拉斐尔拽了拽他的衣服问他还要不要听才回过神来。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语气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冷硬，“没必要，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把绷带下又渗出血迹的拉斐尔放回唯一的床上，自己坐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那张木椅上，“你躺下休息，别想逃跑。”
拉斐尔乖巧地点点头，根本就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陷进被窝里，没几秒钟就呼吸平缓，发出小兽般细微的鼾声。波鲁那雷夫坐在那里看着他苍白的睡颜，眉头不断地颦起又松开。
明明一开始就是为此把他带回来的，可最终，波鲁那雷夫还是没有让拉斐尔说出什么。
波鲁那雷夫收留了拉斐尔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间，拉斐尔学会了那难吃面包的保存方法，还有草莓果酱的酿造，只可惜抓鱼技巧烂得一如既往——他往河边一站，河里的一切生物顿时掉头就跑。
拉斐尔的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着，一星期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年轻就是好啊。”
波鲁那雷夫有些嫉妒地嚼着嘴里的草叶。
拉斐尔落水时身上的那身儿童款西装破损得七七八八，波鲁那雷夫也没那水准给他修补，厚着脸皮拿面包跟隔壁的阿姨换来几件适合他尺寸的旧衣服。于是拉斐尔就穿着打了个补丁的背带裤四处跑来跑去，头发似鸟窝头，还时而弄得满身泥土，看起来和这村庄其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拉斐尔学着波鲁那雷夫的动咬着草叶，咬着咬着就准备把草叶吞下去，波鲁那雷夫连忙从他嘴里抽出来，“喂！这东西可不能吃！”
“不能吃吗？”
拉斐尔眨巴眨巴眼睛。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最后一块苹果都被你吃了，还是饿的话就自己去抓鱼。”
波鲁那雷夫不为所动地磨牙，半个小时前这小屁孩也是靠这一招结果了他家最后的存粮。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一定得带他去医院检查看看，到底是胃袋连着黑洞还是根本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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