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野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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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来临，半岛迎来了圣诞前的最后一场雪，炎霜预定了两个木屋，兴致勃勃地布置圣诞装饰。我也把礼物都搬去了木屋，由于郑藻藻挑的圣诞礼物大抵是不靠谱的，想着就交换礼物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说明一下。思瑆状态恢复了不少，更加健谈，与我也可以聊一些日常了。我们三人约好雪停后，去户外野汤玩。

雪一停，炎霜就拉着我们开车出去了，一路上一辆车也没有，越开越荒僻。炎霜车上一直放着祭祀音乐，有鼓点和印第安语种的印记，坐在后座的我听着昏昏欲睡。思瑆以为我晕车，好心地递来了青梅，是一种裹了一层酸梅粉的青梅，酸得我差点原地去世，一下子把我酸醒了。

“好些了么？”思瑆关心地问。

“跟个小姑娘一样啊你，无心。”炎霜调侃道。

“我还好，野汤这么远的么？我都眯了一会了。”我坐起来，把自己裹在柔软毛毯里。

“还有一段路，你这么洁癖，我哪里敢拉你去路近人多的温泉啊，选了个最冷门的。”炎霜说着，指了指副驾驶包，“里面有蛮多吃的玩的，无聊你就翻一翻。”

思瑆把包递给我，想着还要她一个病人照顾我，就忍不住愧疚。思瑆并不爱玩手机，只是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眉头总是紧蹙。

包里有各类零食，酸虫软糖、开心果巧克力、花生奶酥，我看着一阵反胃。里面还有一副牌，打开并不是扑克，牌包装上写着“发现”。拆开后，发现每个牌面都是一个问题。“你最近一次撒的谎是什么？”“你最爱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炎霜，这牌你买的啊？”我递他眼皮子下。

炎霜笑了，“对啊，圣诞节那天可以大家一起玩的牌啊。”

“好尴啊，说实话，我现在不想接触任何陌生人，只觉得烦。”我开始念卡牌内容，“你做过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初中吧，生物课，老师让我们解剖鲫鱼，我现在想想身体都会发抖，用剪刀解剖鲫鱼，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它放生了，宁愿被骂。小时候我就是太不懂得反抗了。我这辈子都记得那天鲫鱼的瞳孔，在死亡的瞬间放大的样子，一辈子的阴影。”

“无心，你的阴影是不是太多了点？拉黑朋友是阴影，拯救不了是阴影，现在解剖课也是阴影？”炎霜开始刀我。

“呵呵，你倒是回答这个问题啊，来来来，你做的最残忍的事是什么？”我气鼓鼓地问。

炎霜沉默了，思瑆却缓缓答道，“小学的时候，我被一个男孩子救了，我告诉他我的妹妹还在里面，男孩让我赶紧先跑，他马上去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好残忍。”我一下子明白了思瑆说的是哪件事。炎霜马上插话转移话题，“最残忍的事，就是拉着乙方加班，开会，也不是不满意，就是缺少惊艳的效果。你那个郑藻藻，是乙方中最硬气的，回回都能拒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我也赶紧装作没有听到思瑆的话，“是的，因为郑藻藻现在上班的公司是她男朋友公司的子公司，她没什么压力。每天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炎霜你别太为难她了。”

炎霜也赶紧接话，生怕留有一丝空隙，让话题又回到思瑆那，“没有为难，她是真敢呛我的，不过也奇怪，每回她捅了娄子，都是她同事过来继续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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