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的，会是那无垠的草原，塞外的落日与孤烟，还有草原上那个美丽的北卢少女吗？
朝朝忽然信了窦瑾提及的他有心上人的传说。只有这样的柔情，才能让一个铁血的男儿露出这样的表情。
夕阳坠落，暮色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笼罩大地。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深蓝的丝绒般的夜空上，无数颗星子在闪耀。
身后的宫城各殿陆陆续续掌起了灯，万点灯光铺陈，与满天星光交相辉映，璀璨如烂漫烟花。他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极目远眺，久久不动。
朝朝陪着他，渐渐的，疲累与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开始站不住。两只脚轮换着支撑身体，到最后，她干脆将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了面前的汉白栏杆上。
赵韧回过神来，望向她，眉头微皱，声音低哑：“累了？”
朝朝望着他皱起的眉头，总觉得他似在嫌弃她太不中用，这点时间都站不动。她下意识地挺直腰背，一声不吭。
可惜肚子不争气，不合时宜地发出饥饿的呐喊声。
咕，咕噜噜。
赵韧：“……”
朝朝：“……”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赵韧忽然笑了，眉目舒展，所有冷硬的线条都柔和起来，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角，语气亲昵：“又没好好吃饭？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好吃的。”
这一笑一弹委实太过自然，自然到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同样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无数次。
朝朝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这才发现，这位陛下其实长得十分好看，浓眉如剑，墨为眸，挺鼻薄唇，轮廓完美。
时光仿佛停顿了一瞬。
两人目光一碰，同时愣住。
四目相对，朝朝迅速移开目光，心中生起奇怪的感觉。
赵韧看向刚刚惨遭他毒手的额头。她向来养得娇，刚刚他几乎没用什么力，白生生的肌肤上便出现了一道不明显的红印，看着实在孽。
他浓眉微拧，抬起手来，终在她清澈的眼神中放下，粉饰太平地道：“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又问她，“自己走得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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