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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映竹，林风潇潇。
趁着月色，莫灵杉与莫晚芙便搬进了祁昀岚所在的竹丰院里，与祁昀岚的厢房仅隔着一条长廊。仆人将祁昀岚送回房后，便应声退下了。
祁昀岚向来独立惯了，仆人丫鬟在一旁他反而浑身不自在。只见他缓缓地从木质轮椅上站起，转了转脚腕，还是有股钻心的疼。
勉强行至卧榻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左臂已包扎完好，只是失血过多显得面色苍白得很。
茶雾氤氲，沿着榻边的窗向外飘去。祁昀岚的视线透过窗台，落在走廊尽头那个亮着烛光的厢房上。
今夜，她就搬进来了吧？
刚才四下无人时，徐时韫便疑惑道：“云先生为何要将此女留在身边？”
为什么呢？
是因为眉眼间的莫名熟悉？还是因为莫灵杉的体质特殊？
祁昀岚本也想将莫灵杉之事往后放放，谁料今夜她竟主动向徐时韫请缨。向来冷静自持的祁昀岚，也是破天荒地冲动了一回。
这下回头想想，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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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莫晚芙整理着床榻，时不时偷瞄一眼莫灵杉，欲言又止。
直到洗漱完毕，莫灵杉才好笑地敲敲莫晚芙的脑袋，柔声道：“芙儿，你快问，问完早些歇息了。”
“是李臻抓的你对吗？他对你做什么了？为何你与云先生在一起？你又为何要待在这里，给云先生当奴婢？”莫晚芙深吸一口气，睁着杏眼无比认真地看着莫灵杉，疑问跟连珠炮似的。
莫灵杉忍不住弯了下嘴角，用手掐上莫晚芙娇嫩的小脸：“你呀，怎么这么多问题。”
“那晚我被人掳走，醒来时已经在城外的祭台上了，李臻要以我之命献祭先祖，替李珏请罪。还记得火越烧越旺，很痛，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莫灵杉回忆着，声音逐渐颤动，似乎又看到了那火光冲天。
莫晚芙鼻子一酸，忙抱住莫灵杉，把脸埋进她的肩膀，呜咽着：“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事，只是我昏过去了，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就与云先生在一处。”莫灵杉轻轻拍着莫晚芙的背，停顿了一会儿，斟字酌句道：“咱们人微言轻，如今与李府结了仇，既然不能离开封灵城，那么只有在这儿才能保住性命。”
“嗯。”莫晚芙吸了吸鼻子，低低应着。
“其实...我在李珏的忆境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我怀疑他的死，与巫者有关。”事到如今，莫灵杉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莫晚芙知晓一下情况。
“巫者？真是那个大巫觋干的？”
“不确定，现在也没有证据。”
“好吧，姐姐切记，莫要让外人知晓你左眼之事，免得被有心人惦记。”
“嗯，我明白。歇息吧。”
——————
次日清晨，徐时韫坐在前厅中央，看着木轮椅上的祁昀岚，干咳了声客气道：“云先生用过早膳了？”
祁昀岚微笑点头，摇着手中骨扇，慵懒地靠着椅背，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徐时韫暗自腹诽，他已知晓祁昀岚并未断腿，亏得昨夜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云先生受了重伤，不多休养几日吗？”
心下祈祷祁昀岚安分点，万一再伤了哪，父亲归来定是饶不了自己。
“无碍。眼下李珏一案尚未告破，以李臻品性，五日期限到他势必会将此事闹大，”祁昀岚表面虽仍旧漫不经心，但语气却不容置疑，“云某愿替大人分忧，勘察此案，望大人准允。”
“云先生若有需要，府内之人自是任你差遣，”徐时韫自是不敢拒绝，他摸不准祁昀岚的目的，但显然不是为了替君王巡查这么简单，“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正说着，就见莫灵杉姐妹俩在门外请示后进了大厅，低眉颔首站在一旁。
“大人可曾勘察过现场？”
“昨日本官已派人前往烟萝坊，老鸨说案发当日，李臻是与多人一起如往常一般前来消遣，饮酒作乐至深夜才各自点了姑娘回屋。夜里并无异样，直至清晨才听到曲莺的惊呼。侍卫勘探过，案发屋内一切正常，门窗也完好无损。”
“大人，要想达成李珏这种尸身状态，势必会有大动静，想来其中必定有什么疏漏。”莫灵杉道。
徐时韫低低“嗯”了一声，眉间微凝：“本官今日便先提审曲莺，看下她怎么说。”
“大人，民女可否一同前往？”只见莫晚芙走上前福了福身，一脸真挚地看着徐时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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